留学生活：现实的美国 并非都如美剧一般

我有个朋友酷爱看美剧，于是每次总是问我美国是不是像美剧里一样的———比如《绝望主妇》、《英雄》、《迷失》或者《绯闻女孩》那样。于是我突然很想反驳一下说，美国是一个城市化不足的国家。把美国的景致也罢，气氛也罢，如果硬要分个类，可以分成两部分，两岸城市的是新英格兰派，中间广袤的属于没文化派。

　　美国的“新英格兰”派，也就是贯穿着各路美剧的摩天大楼、西装革履。这些被外国人看惯了的“美国”，其实说来说去只是曼哈顿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、三藩市或者芝加哥的玻璃幕墙，或者洛杉矶那小得可怜的“市中心”。

　　如此的模式化、类型化，如同《水浒传》里的孙二娘和顾大嫂。然而美国广袤大地上的城市，我不得不悲哀地概念化它们，因为有时候出了机场，如果不看路牌，你绝不知道身在何处。车驶在路上，即使几百英里外，你依然会有“下个转弯就到我们家那个社区了”的那种幻觉。因为它们面目模糊，或者说，一开始就没人需要它们清晰分明。

　　当然你不可能要求每个城市都有紫禁城，有埃菲尔铁塔，有帝国大厦或金字塔。尤其，在美国这个历史清白的国家。而且，土地得来的太多太广袤，还来不及建设就要继续移动下去。既不是每个城市都有建设成首都的必要，也没有那么多人力物力来投资，所以大都是建个“市中心”，几栋孤零零的房子，根本不必装饰，穿插几条瘦溜溜的马路。如果是州府，全部拷贝国会山，所以去不了华盛顿的朋友可以去自己州政府门口留念。

　　接下来大家在远远的地方建起自己的房子，然后就过起日子来。本来市中心还有些逛的必要，因为以前还有各种各样的商店、有特点的饭店在那里。商店的衰落要归罪于沃尔玛的出现，还有那之前盛行的商场式经营；至于饭店的倒掉就要追溯更古了，当麦当劳和肯德基、汉堡王和赛百味各处盛开，而且全部设有“drive through”的时候，你说美国胖子们为什么还要去饭店。

　　美国的城市，突然让我联想到了女娲造人的故事，因为女娲疲惫了，懒得一个一个去捏泥人的胳膊和腿，就用条柳枝沾了泥汤随便一甩，结果缺胳膊少腿的人倒也可以称为“人”了。

　　不过这样概括美国的城市似乎也太无情了，毕竟圣路易斯也有密西西比河畔落寞的一道拱门，亚特兰大市内有全球闻名的可口可乐中心，奥兰多就不用说了，一个迪斯尼足够撑场面；孟斐斯每年的音乐节那条街是很有点儿特点的，如果你懂点儿美国历史，尤其知道点儿音乐，晓得猫王是谁，黑人的rag-tim e、jazz和blues，在孟斐斯喝酒的夜晚也可以很曼妙。这就好比美国的姑娘都太单纯了，需要成为有故事的人，衣食无忧，只好追求更虚无而不可得的东西让自己丰富起来。美国的很多城市也守着那一点半点故事，执着地守着。

　　想想有点儿无奈，我总是告诉美国人不要“概念化”中国，那些香艳的东亚美人蜜糖的肤色、上挑的丹凤眼，穿着大袍子的中国男人都住在木头的宫殿里，吃鱼头、鸡爪、蝎子还有老虎。可是我却在概念化着美国。总而言之，美国的城市，大部分，如同美国人，其实是单纯的，没有装饰的，从南到北的广袤大地，足以证明如此。